【瑟莱】Threnody
瑟莱无差
有私设请慎戳，he，he，he
拒绝求心里阴影部分面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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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间的绿叶上仍带有未干的露珠。阿拉贡在草地上翻了个身，正好砰的撞上睡在近旁的金发精灵。他一下子爬起来，对着精灵连声抱歉，精灵还没睁开眼睛，喃喃地说着什么，一边摆了摆手。矮人被吵醒，不满地嘟囔起来。
“你睡得并不好。”那天晚些的时候，阿拉贡把莱戈拉斯拉到一旁，肯定地说。莱戈拉斯默认了。
“你梦见了什么？”阿拉贡担心地问战友，“别否认，你昨晚一直在大喊大叫，我还听见了哭声，总不会是吉姆利的吧？”
梦见了什么？
温柔的缠绵，永恒的誓言，长久的陪伴，突来的巨变，无尽的厮杀，最后那惊鸿一眼扫过的金发和已来不及收回的长剑。
那真是个噩梦。还好只是个梦。
瑟兰迪尔。
我的父亲。
他一直是个好父亲，至少作为一个国王，他做了能对王子做的一切。
在莱戈拉斯还小的时候，每天像人类的父亲一样把他高举在肩头，允许他在放满珠宝的房间里嬉戏打闹甚至吐口水，不厌其烦的给他一遍遍讲述着睡前故事，还允许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睡一晚。渐渐的，一晚，一晚，又一晚，小莱戈拉斯霸占着父亲的寝宫不肯走了，并且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。
小小的精灵闯入会议室里，一边挥舞着小手一边喊着：“Ada，ada，ada！”王后紧跟进来，想把他带出去，轻笑着哄他：“你不要nana吗？我好伤心呢。”
小精灵一偏头，嘟了嘟嘴，装做一本正经地说：“要，都要，更要ada。”
屋子里的精灵们都笑起来，随后惊奇的——他们都把眼睛揉红了才敢确定没有看花眼——看到高高在上的精灵王一挑眉毛，嘴角也带着笑意。
多年后，王后去世。他和瑟兰迪尔出现了轻微的隔阂，他搬回了属于自己的房间。没了睡前故事，没了父亲的肩头，他们的爱却一点也没有减少。瑟兰迪尔理所应当的，是最好的父亲，也是他少年时代最好的老师。再长大一点，莱戈拉斯成年后，他成为了密林中出色的弓箭手，也是国王的好王子。
至少，史书是这么记载的。
而有些事情并不在史书上。
莱戈拉斯成年的那天，整个密林都在狂欢庆祝。按礼仪来说，今晚王子将邀请一位精灵跳精生中的第一支舞，然后，娶她。
密林王子迟迟不动，眼睑垂下，月色下脸色晦明不清。在礼仪官的低声催促下，他把手伸向了高坐在王座之上的精灵王。
密林的子民们尖叫着，高喊着，喧哗声响成一片。在噪声之中，精灵王沿着台阶走下来，握紧了王子伸向他的手。
那天深夜，两个精灵在月色下互诉心事，随后在床上度过了一晚。从此一切都不一样了。
哦，我的父亲。我的爱人。
“我梦见了……我的父亲。”莱戈拉斯低下头轻声说。
这个回答出乎了阿拉贡的预料，他还以为是哪个与他相好的女精灵。”朋友，你真是个孝顺的孩子。我能想象出你有多关心你的父亲。你很爱他，对吗？“
”当然。“
”那他爱你吗？“
“当然，我想。”
年轻的精灵躺在草坪上，仰头望着极高的大树，嘴里叼着根尾巴草，欢快地哼起小曲。柔顺的金发散下来，没有扎平时的战士辫。
“哦，你的笑容如此温暖，你是如此可爱，
你的双颊温润，
我不得不爱上你，
爱上你今夜的模样……”
“你看起来很不错，莱戈拉斯。”瑟兰迪尔在树林深处找到他时，对他说。
“我当然很不错，很不错。”
"我以为你会唱更富有诗意的歌。“
”哦？“
瑟兰迪尔清了清嗓子，开口唱到：
”仿若每丝琴弦拨响，每座吊钟里面
音唇摇荡，找到舌膛，召唤他的姓氏……“*
莱戈拉斯听得心醉神迷——他有生以来头一次听见父亲的歌声，教会他通过语言来观察、呼吸和品尝这世界。他今后的人生中依然会时常想起那些奇妙的诗篇和意象，甚至是那个日子里午后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身上的特别感觉——柔润、流畅、和煦地照在他们身上。
他爬起来从后面抱住瑟兰迪尔的腰，深深吐了口气，想把脑袋搭在他的肩上，却发现够不到，无奈之下只好踮起脚尖，一定要做出这样的动作不可。“我多想，你看，就这样，就在这密林的深处，永远的在一起。什么也没有，只有我们。只有你，和我。”
瑟兰迪尔也稍稍踮了点脚尖，使莱戈拉斯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姿势，他转过身，搂住自己的孩子，有点挑衅地把自己的头放在了莱戈拉斯的脑袋上。“我的莱戈拉斯，你还要多喝牛奶啊。而且，即使你长得比我还高，晚上你还是不能在上面。”
莱戈拉斯脸憋得很红，不想这么快缴械投降，却又想不出什么辩解的话，只好作罢。任由瑟兰迪尔的气息将自己包围，深深融入其中，直到融为一体。
那段美好又短暂的和平时光啊，久远的像上个纪元的故事。
“那他现在怎么样？”阿拉贡问。
渡鸦岭上，山洞之中，远处在躁动的军队也无法掩盖过精灵王和半兽人正在商讨的话语声。他躲在山洞的一个角落里，大气不敢出一声，极力把自己隐藏在岩石之后不被发现，他的父亲正在几米开外和毁灭者阿索格交谈，被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无可避免地传入莱戈拉斯敏锐的耳中。
”你答应过我们，给予我们帮助，否则……“阿索格冷笑了一声。
他的父亲踱了几步，摊开手。”我自然会信守承诺，可也别忘了我的条件。“
”那是自然。“
没头没尾的对话却已经告示了一切。莱戈拉斯不得不用手撑着身后的墙壁才勉强不会倒下。
他此时忽然明白为什么瑟兰迪尔拒绝去营救矮人们。
瑟兰迪尔……半兽人……背叛……
这难道不是毫无关联的词语吗？
突然间，炙热的光线让他感到自己要被燃烧，那是瑟兰迪尔的目光。他的父亲透过岩石的庇护看向他，他被发现了。
他以为半兽人会嘶吼一声，像抓住一只小鸡一样把他拽出来。可是只有寂静，寂静，寂静。
他们走了。
又过了很长时间，莱戈拉斯才从藏身之处爬出来，踉踉跄跄地往外走。
“现在你已知道一切，莱戈拉斯。”瑟兰迪尔正好整以暇地靠着出口看着自己的独子。
“我……不能回去了。”
瑟兰迪尔并没有挽留他，只是告诉了出处，让他去找游侠阿拉贡。
“你的母亲爱你，胜过一切，胜过生命。”他说。
他们行了最后一个告别礼，莱戈拉斯转身离开。最后一句话散落在风中，却又无可避免地落入莱戈拉斯的耳中。
“你选择了一切，除了我。”
从此一别两宽，时光缓缓流淌。
“他不好……不，我也不知道。”莱戈拉斯抿着唇，似是在隐忍某种痛苦。
阿拉贡安抚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，什么也没说。
夕阳落海，群星奔涌，转眼间黑夜已经降临。
他再一次见到瑟兰迪尔，是在艾辛格的高塔之上。萨鲁曼掉下高塔被水车刺穿了身体。愤怒的人们叫嚣着，咒骂着，他们高呼：
“瑟兰迪尔，你这曾经伟大的精灵王，你这卑鄙的叛徒！快快从那高塔上下来，邪恶的希望已经逝去。维拉将审判你，你或许还能得到宽恕！”
瑟兰迪尔不以为然，事到如今他仍保持着当年精灵王的高傲和对人类的不顾一屑。他抱着双臂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，仿佛那些声音都是美妙的乐曲，或是赞美他的献词。他说：“我的希望仍在。”
人们的愤怒更浓烈了，他们用一些无法翻译成精灵语的词汇，喊的声音越来越大。好像所有的罪孽，所有的生灵涂炭，都是因了他的缘故。而这天大的罪人，至今竟仍不知悔改。
在一片混乱声中，莱戈拉斯趁乱大声呼喊“Ada！Ada！Ada！”他的喊叫被淹没在人群中，连他自己都听不真切。
瑟兰迪尔却微微一愣，目光扫过，分明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孩子，深深地凝视，点了点头向他示意。他的唇轻启，张开又闭上，快的没人看清他在说什么。他还能说些什么？咒语，一定是咒语！
人们在一片狼藉中拾起石头和枯木枝，用尽最大力量扔去，不自量力地想把曾经的精灵王砸倒，实际上却离他还有他们今生都无法达到的距离。
只有莱戈拉斯看清了，他那张合的一瞬间，念出的是对自己的告白。
“我爱你。”
“我也爱你！我爱你！我爱你！Ada,ada，ada……”他回复的声音依旧被吞没，可他知道瑟兰迪尔听见了，他看见他笑了，就像数不清的年月前的盛夏，瑟兰迪尔看见自己躺在树荫下唱歌的孩子时的笑容，他无可避免的沉入其中。
叛徒，罪人。
父亲，爱人。
我爱你。
魔戒被毁后，阿拉贡加冕成为了人皇，史书翻开了新的一页。莱戈拉斯离开刚铎准备前往伊西立安前，他特意私密地去找了自己的好友。
“请别那么写我的父亲。”莱戈拉斯翻看着新编辑好的史书请求，“他不是个坏人。”
“如你所愿，我的朋友。”
莱戈拉斯感激不已。
“不用感谢我，因为事实如此。”阿拉贡从一个带锁的抽屉里取出一封布满灰尘的信，递给他，“我答应过瑟兰迪尔陛下，等一切结束，再把这封信给你。”他顿了顿，不忍地说，“但我恐怕这并不会给你带来安慰。”
所以一切明了。这是个交易，以军队的援助换取王子的性命，他的父亲答应的爽快又干脆。莱戈拉斯在傍晚的日光下一字一句地读着信，几乎心痛死去。
迟钝如他，竟没发现当年那段时间不舒服是因为中了半兽人的毒，就如他方知晓，那最后的一眼，是思念，亦是永远的告别。
他时常想起曾经在密林的亲密时光，如今回想已那么久远，像是一场梦。梦醒之后，再记不清楚。
他把密林的西尔凡子民们接到了伊西立安，密林只剩下少数不愿西渡也不愿离开的精灵，他托付给了凯勒鹏。树木仍旧茂盛，故人不再。
艾辛格的最后一瞥后，瑟兰迪尔忽的不见了身影，只留下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的人们，和绝望的他。此后虽谣言四起，却再没人见过昔日精灵王的身影。
也许是魂飞魄散了吧。莱戈拉斯想。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。
人皇去世后，暮星陨落。他没有登上西渡的船只，只是送走了吉姆利。
“我要去属于我的永恒之地了！”他喊道。他的脸背着阳光，难得的充满希望。
莱戈拉斯会到密林深处，那里有他那段最美好的记忆。他凭着记忆在原处躺下，叼着尾巴草，轻哼着小曲。他已做好打算，等到冬天来临，满榕树叶终于飘落，春天却不再降临，惟有沉寂的大地永存。*那时，他将长眠于绿色坟茔中。
“你看起来很不错，莱戈拉斯。”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在耳畔，他难以置信地爬起来。
一个金发精灵从树后走出，容颜未变，一切依旧。
就这样，
就在这密林的深处，
永远的在一起。
世人或许会为我们歌唱，
或许不会。
什么样没有，
只有我们，
只有你，和我。
-FIN-
*杰拉尔德·曼利·霍普金森的哪首诗（具体哪首我也已经忘掉了）
*《魔戒》附录
我为了he真是用心良苦，这明明是一个be的脑洞好不好
六七月进入考试纪，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
